罗永浩都下场了!视频播客到底是不是下一个风口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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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开 B 站、小红书或抖音,你很难不被一种新场景吸引:陈鲁豫与窦文涛围坐畅谈,罗永浩与李想深度对谈,嘉宾们正襟危坐于录播室,对着麦克风展开数小时的长对话。这种被冠以 "视频播

打开 B 站、小红书或抖音,你很难不被一种新场景吸引:陈鲁豫与窦文涛围坐畅谈,罗永浩与李想深度对谈,嘉宾们正襟危坐于录播室,对着麦克风展开数小时的长对话。这种被冠以 "视频播客" 的内容形态,正成为 2025 年中文互联网最炙手可热的风口。
有人将其视作播客行业等待多年的破圈契机,更期待它能破解困扰中文播客已久的商业化难题。但在流量狂欢的背后,视频播客究竟是播客的进化形态,还是另一种视频节目?中文播客真能借此实现质的飞跃吗?



一、从边缘到风口:中文播客的十五年蛰伏

播客的诞生本就与技术革命紧密相连。2001 年苹果 iPod 的问世,让音频内容摆脱了收音机与磁带的束缚,开启了数字化收听时代;2007 年 iPhone 的发布,进一步将播客推向移动端,为其普及奠定了硬件基础。2012 年苹果独立播客 App 的上线,最终点燃了北美市场的爆发引擎,使其成为主流媒介形态之一。
但中文播客的发展始终步履蹒跚。直到 2020 年 4 月聚合平台 "小宇宙" 上线,国内用户才真正开始认知这一媒介。短短五年间,中文播客听众规模已达 1.5 亿人,占全国总人口的十分之一,看似迎来了量级突破。
这群听众呈现出鲜明的 "三高" 特征:CPA 中文播客 2023 年底的调研显示,49% 以上来自一线城市,29.8% 拥有硕士及以上学历,人均每周收听时长高达 4.1 小时。高学历、高黏性、高潜力的用户画像,本应是商业化的优质土壤,现实却陷入了 "叫好不叫座" 的窘境。
这种反差背后,是供需两端的双重制约。从供给侧看,多数播客主起步于兴趣驱动,CPA 调研显示 "链接更多人" 和 "扩大个人影响力" 是首要创作动机,初期几乎不考虑变现,导致内容生产缺乏商业规划。从需求侧看,中文播客缺乏北美式的刚需场景 —— 美国 "摊大饼" 的城市规划与汽车通勤文化,造就了天然的 "杀时间" 需求,而中国除一线城市外,长距离通勤场景并不普遍。
商业化路径的单一更让困境雪上加霜。目前中文播客的变现主要依赖广告、付费单集和知识社群三类模式,但 80% 以上的播客主仅能通过广告创收,且机会稀少。独立播客主林安透露,自己和同行一年往往只有一两次接广告的机会。
广告市场的冷遇则更为致命。资深媒介 Liz 指出,品牌方对播客的认知普遍存在偏差:本土品牌多将其视为 "品牌成熟后的选配项",仅在预算盈余或需要工作亮点时才会考虑;而播客主为维护节目调性,又会主动拒绝饿了么、美团等侧重 ROI 的实效型广告。这种双向筛选的结果,最终导致中文播客陷入商业化的死循环。


二、视频化转型:机遇还是陷阱?

当 B 站、抖音等平台带着十亿流量激励加码入局,视频播客的出现似乎为破局带来了希望。这种脱胎于 YouTube 成熟模式的形态,通过 "音频 + 视频" 的组合,天然具备了新的商业可能性。
视频形态的优势显而易见。一方面,它能更直观地展示品牌信息,无论是产品植入还是场景展示,都比单纯的口播更具冲击力,降低了品牌方的合作顾虑。另一方面,长视频内容可通过切片、剪辑形成二次传播,显著延长内容的生命周期,放大商业价值。从海外经验看,视频化确实为播客商业化打开了新空间。
但质疑声同样尖锐。最大的争议在于制作成本的飙升:独立播客主用苹果内置软件即可完成录制,而视频播客需要专业置景、多机位拍摄、现场统筹等完整流程,头部制作公司 JustPod 的经验显示,单期节目需配备专属项目专员负责前期沟通、现场把控与物料审核等全链条工作。
定义之争更暴露了本质差异。不少资深听众在小红书直言:"听播客就是为了解放双眼,需要盯屏幕的话,和普通视频有什么区别?" 在播客主林安看来,视频播客与其说是播客的升维,不如说是 "主打音频的视频节目"。这种认知分歧,使得视频播客难以完全承接传统播客的核心用户群体。
出镜门槛则成为另一道鸿沟。Liz 在对接业务时发现,大量播客主因性格社恐或形象顾虑拒绝视频化,而这类 "i 人" 特质在深度内容创作者中并不少见。素人播客主的生存空间进一步被压缩,正如 Liz 所言,2025 年能出头的播客主 "都是有一定社会身份的人",《凹凸电波》式的素人爆火神话难以复刻。


三、硅谷镜像:中文播客的终局图景

既然视频化不是万能解药,中文播客的商业化未来究竟在何方?硅谷的发展经验,或许提供了最具参考价值的镜像。
在美国播客生态中,企业家的深度参与重构了行业逻辑。挪威主权财富基金 CEO Nicolai Tangen 等商业大佬纷纷入局,将播客打造成企业公关与价值观输出的核心阵地。这种模式的精妙之处在于,企业家无需依赖广告变现,而是通过高质量对话建立公众信任,反哺企业品牌价值。
更关键的是,这种 "不挣钱挣名声" 的玩法,反而为独立播客主释放了商业空间。由于头部企业家播客普遍无广告,广告公司不得不将预算投向专业内容创作者。《华尔街日报》曾报道,2016 年美国一档头部独立播客的年度广告收入已达 60 多万美元,形成了 "专业内容 - 商业回报 - 更好内容" 的良性循环。
这种生态正在中文互联网悄然显现。脱不花的《长谈》、罗永浩的《罗永浩的十字路口》等名人播客,均以高密度商业叙事和深度对话见长,上线即登顶热榜。前华创证券首席江东猫草指出,B 站的视频播客热潮虽难直接带来广告突破,却可能在中文世界 "复刻硅谷"—— 让企业家成为内容供给的核心力量。
而真正的商业化突破,或许藏在更立体的模式创新中。参考国内平台已跑通的路径,播客商业化正在形成 "三级火箭":一级火箭是原生广告,83.5% 的听众接受口播硬广,主播信任度直接决定转化效果;二级火箭是内容付费,小宇宙平台头部节目客单价已达 19.9—99 元,复购率超 40%;三级火箭是产业协同,新能源车企通过播客开展 "车主学前班"、保险公司制作理赔案例音频剧等,将播客转化为用户教育的 "长漏斗"。
行业终局的轮廓逐渐清晰。正如硅谷的实践所示,最终留在舞台上的,将是两类玩家:一类是通过播客输出价值观的企业家,他们收获名声与公众信任;另一类是坚守内容品质的专业媒体人与独立播客主,他们靠优质内容赢得广告与付费收入。
在 Z 世代音频消费时长突破 140 分钟、"耳朵经济" 迎来代际更替的当下,中文播客的破圈或许不需要依赖视频化的流量狂欢。当平台、MCN 与品牌方共同搭建起 "内容 - 信任 - 商业" 的完整链路,当声音真正成为 "无屏时代" 的商业入口,播客才能实现真正的成熟。而视频播客,更像是这场漫长进化中的一次重要实验,为最终的生态成型提供了关键参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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