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分裂的共识：资本阵营的冰火两重天
2025 年末的 AI 资本市场，正上演一场罕见的 “分裂式狂欢”。一边是软银孙正义、桥水达里奥、彼得・蒂尔等资本大佬集体减持英伟达，宏观基金甚至公开做空这家曾被奉为 “AI 基石” 的芯片巨头；另一边，木头姐旗下基金逆势加仓，散户与动量资金接盘撑起近 50% 的股价涨幅，形成诡异的多空对峙。更耐人寻味的是伯克希尔・哈撒韦的动作 —— 巴菲特在退休前掷出 43.38 亿美元重仓谷歌，这一继苹果之后的第二笔科技股大额投资，被市场解读为对 AI 巨头长期价值的终极背书，与华尔街对冲基金的短期套利形成鲜明对比。硅谷的情绪分裂更显极致。在旧金山 Cerebral Valley AI 峰会上，OpenAI 与 Perplexity 同时出现在 “最想做空” 与 “最想投资” 的榜单前列：前者既是做空榜亚军，也是投资榜第二；后者则包揽做空榜首位与投资榜第七。这种矛盾的投票结果，精准折射出行业对 AI 赛道的 “非共识焦虑”—— 既恐惧泡沫破裂的风险，又不愿错失技术革命的红利。
二、泡沫疑云：两大核心争议撕裂市场
这场焦虑的根源，在于 AI 产业暴露出的结构性矛盾，两大争议点将市场推向对立：
1. 算力过剩的预言：万亿投资能否撑起盈利神话？
唱空者的核心论据，是 AI 基础设施投资与实际收益的严重失衡。OpenAI 计划 8 年内投入 1.4 万亿美元建设算力设施，美国五大超级云厂商（AWS、Azure、谷歌、甲骨文、Meta）2030 年前每年将砸下 6500 亿美元，总计近 4 万亿美元的资本开支，需要未来每年创造数千亿美元收入才能覆盖成本。但现实是，即便 OpenAI 最乐观的预期，2029 年仍将亏损逾千亿美元；整个行业头部玩家（OpenAI、Anthropic、Cursor 等）当前年收入总和仅 250 亿美元左右。更令人担忧的是，这场投资规模已超过美国和平时期历次科技革命 —— 按 GDP 占比计算，仅次于 19 世纪铁路建设。经济学家开始质疑 AI 的劳动生产率提升效果，认为算力需求可能被严重高估。历史阴影挥之不去：正如互联网泡沫时期 90% 的光纤未被点亮，当前巨额算力投资可能沦为 “沉睡资产”，最终引发泡沫崩溃。
2. 循环融资的游戏：左脚踩右脚的资本内循环
更隐蔽的风险在于资金链的脆弱性。软银出售英伟达股票后，将 225 亿美元投入 OpenAI，而 OpenAI 又用这笔资金采购英伟达 GPU—— 这种 “减持 - 注资 - 采购” 的循环，本质是市场增量资金枯竭后的内循环游戏。黄仁勋这位 “芯片工程师”，最终沦为金融工程的玩家。一旦 OpenAI 收入不及预期，资金链断裂将引发连锁反应：甲骨文等长期高负债企业的订单价值将瞬间崩塌，英伟达可能被迫接盘闲置算力，整个闭环将土崩瓦解。
三、博弈升级：华尔街与硅谷的利益再分配
AI 叙事的分裂，本质是华尔街与硅谷的利益博弈。硅谷的科技七雄、超级独角兽和 VC 是本轮 AI 行情的最大赢家，它们享受着科技股市值单边上涨的红利；而华尔街对冲基金则另辟蹊径 —— 它们并非否定 AI 价值，而是利用市场不确定性制造交易机会，做空成为重要盈利手段。这种博弈已体现在具体标的上：甲骨文股价从高点下跌 30%，成为空头狙击的重点；谷歌、微软虽延长 IT 设备折旧期（被大空头伯里指责为 “操纵利润”），却未成为主要做空目标。彼得・蒂尔减持英伟达的同时加仓微软，巴菲特重仓谷歌，背后逻辑高度一致：不看好过度集中的算力供给端，转而押注拥有全栈技术、垂直整合生态的科技巨头 —— 这些企业既能承接 AI 基础设施投资，又能通过应用落地实现盈利闭环。
四、破局方向：从集中到分散的价值重构
市场的不安情绪，本质是对 “英伟达独霸” 格局的厌倦。过去三年，AI 行业的机会与收益过度集中于单一企业，这种垄断式增长难以持续。改变的力量已从多方涌现，推动 AI 叙事从 “算力崇拜” 向 “价值重构” 转型：
1. 技术供给的多元化突围
中国开源模型凭借高性价比在全球崛起，成为英伟达生态的重要替代；电力短缺客观上约束了盲目扩张，延缓了算力过剩的到来（真正的过剩可能要到 2027 年后）。定制芯片成为新趋势：谷歌 TPU、亚马逊 Trainium、字节跳动与博通合作的定制芯片，以及 OpenAI 自研芯片，正在打破英伟达的 GPU 垄断。中国自研芯片将在 2026-2027 年加速填补市场空白，并联手开源模型构建 “中国 AI 技术栈”，进一步分流算力需求。
2. 资本逻辑的长期化转向
3. 产业链价值的重心转移